YouTube 连续三年收入最高的网红,去年收入3000万美元,影片被观看次数将近500亿次,个人有9个 YouTube 频道。另外,他还有专属串流频道,在30个国家授权联名产品超过1600项,所有挂名商品去年营收2.5亿美元,纽约梅西百货的感恩节游行,还规划了他的大型人偶气球。

《时代杂志》报导,这是目前全世界最受欢迎的小孩,十岁的梶莱恩(Ryan Kaji)。梶莱恩其实是艺名,梶是在他爆红后,家人重新取的姓氏,希望能保持一些隐私。但其实,只要上网搜寻就可以发现,他们原来姓关(Guan)。莱恩的爸爸诗恩(Shion Guan)源自日本,是个工程师;妈妈罗安(Loann Guan)则是越南裔的自然老师。这一家人本来住在德州,今年搬到了夏威夷。

如果说,莱恩的崛起,运气的成分很大,你会相信吗?《时代杂志》分析,他的爆红,有一部分的确是因为他是个特别的孩子,但故事的另一半,透露的是他如何搭上了一班时代经济列车,让我们看到现代家庭生活与娱乐、商业模式与科技的改变,也看到了这个时代孩子们的心理状态。

三岁半起 意外搭上YouTube开箱风潮

故事的源头,是在2015年的初春。当时莱恩的爸妈正在讨论,要在春假做什么大人、小孩都适合的家庭活动。三岁半的莱恩问,他可不可以也做会在 YouTube 上出现、玩玩具给别人看的小孩?

莱恩不喜欢一般的玩具,只喜欢玩一部从六个月大就会操控的遥控车,所以亲友都送他玩具车,他也很喜欢。接下来,他们就开始让莱恩录各种玩具车、火车之类的开箱影片,也就此展开了这一场奇异旅程。

他们搭上的,是 YouTube 成为儿童商品市场宝库的黄金时代。

那几年,笔记型电脑价格大量下滑,爸妈们把手上的平板换成笔记型电脑,旧平板或是便宜的新平板,就成了孩子的玩具。让孩子用平板看 YouTube,成为带孩子的方式之一。《福布斯》(Forbes)杂志报导,八成的儿童父母会让11岁以下的孩子看 YouTube。在 YouTube 最受欢迎的频道,有四成内容都是针对小孩,78%的小孩会在 YouTube 看开箱影片。

一镜到底 开箱影片像跟玩伴一起玩

莱恩的个人特质,正好投中观众所好,跟粉丝产生很多共鸣。

当时,YouTube开始在亚洲拓展。诗恩就发现,在莱恩的影片下方留言处,常有明显不是英文、但也看不懂是在写什么、倒像是小孩牙牙学语的留言,莱恩也会在上面乱打字回覆。原来,这是孩子们童言童语的跨国界沟通。他们因此分析留言跟订阅者,发现有不少观众是来自亚洲。因为莱恩的亚洲脸孔大受亚洲孩子跟美国少数族裔观众认同,让亚裔小孩在YouTube找到跟他们看起来一样的孩子,熟悉、更可亲近。

另一方面,莱恩也很有表演天分。他说话的方式表情很丰富,连眼神都很有戏,惊喜、开心、用字天真、偶有停顿,自然又能感染观众。他的父母说,很多内容是他自己的发想跟简单拍摄,自己对着镜头就讲个不停,常常一镜到底,没有 NG、重复拍摄。这种非刻意剪辑、自然、像孩子们在聊天的风格,让观众看莱恩玩玩具、介绍玩具的过程,就像跟玩伴一起玩。莱恩提供了情感连结,对寂寞的孩子更有吸引力。

他还是个影音高手。科技影音摄录工具愈来愈普遍、简单,小小孩、包括莱恩跟双胞胎妹妹也都会操作。莱恩除了能面对镜头讲个不停,还会告诉爸妈想要怎么拍,有时也会自己掌镜。一直到2016年、莱恩5岁时,爸妈希望能减轻他制作影片的负担,才请了团队来帮忙,还开了影音制作公司。不过,莱恩还是常常对怎么编辑,从角度到特效,都提出自己的想法。

一星期释出25部影片 代言各种产品

网红明星的生涯压力大,很多人随着潮起潮落,为什么莱恩能在竞争中生存?

2017、2018年左右,各界开始关心、也抨击对于 YouTube 与其他平台对小孩投放广告,以及观众隐私变成网络公司的广告资源等问题。YouTube 因此顺应各地政府要求,在给小孩看的影片上要特别标注,并且不得在这些影片中穿插广告。无论是 YouTube、经纪公司、直播频道主、网红明星,广告收入的分润都大受影响。不过,莱恩专长与受欢迎的开箱影片本身并不在禁令范围内,即使影片本身是来自使用者心得的自主分享、还是广告商赞助的置入、代言,难以判定,处于灰色地带。

莱恩从2017年开始就代言产品,展开联名授权商品,范围从玩具、学用品、生活百货到寝具,让他除了收到商品的授权费,还让影片内容更丰富多元,可以靠着更多的影片与观看次数维持名气与收入。他们一个星期释出25部影片,即使尽量分散内容性质,根据市场调查,观众最喜欢的,还是莱恩介绍玩具的开箱影片。

为了避免争议,他们开始下架明显有广告意味的旧影片,在拍摄新的影片时,还有专业的法务人员协助判定与过滤。YouTube 后来也开始审查,将内容过于商品化的影片下架,也在可能是广告的影片上标注。

《时代杂志》提醒广大的父母,莱恩一家与 YouTube 现在所做的,正是小孩以后看 YouTube 会面临的节目取向,以及家长应该留意、保护孩子的关键。

科罗拉多大学广告副教授刚格海巴拉(Harsha Gangadharbatla)的研究发现,有17%的小孩每周看3到9小时的开箱影片,小孩看愈多开箱影片,愈有可能要求父母买东西,而且在要不到的时候大发脾气。

全家都面对名气带来的压力

虽然莱恩还是 YouTube 上的宠儿,他们的影音事业也在符合规范的前提下持续经营,但是一家的生活重心,已经起了变化。

因为莱恩爆红后,一家人都被起底,妈妈还被发现曾经因为在商店行窃被捕坐牢。爸妈都被酸民批评,靠着孩子当摇钱树,也遭受不少压力。

莱恩的心理发展,也可能会受影响。研究发展心理学的塔夫茨大学(Tufts University)的资深讲师史嘉丽(W. George Scarlett)告诉《华尔街日报》,莱恩小时候或许对自己的照片被到处印在商品上没有特别的感觉,但他很快就会成为青少年,在发展自我意识与认同时、加上同侪难免对此有不同评断时,他可能就会有压力。

爸妈并不期待莱恩成为终生的网红,他们说,现在只是因为莱恩喜欢,就顺着他发展。莱恩自己的兴趣则是要当游戏开发工程师,所以有时也会在频道上介绍与品评电脑游戏。为了莱恩跟两个妹妹的未来,爸妈将他们从德州的公立学校转学,到夏威夷一所学业要求较高、较有挑战性的学校,也希望他们多接近大自然,多到户外走路,少花点时间在电子产品上。

就算莱恩有一天不再是网红,还是会有很多孩子跟家长踏上这条路。所以莱恩的爸妈也开始研究,而且希望能跟 YouTube 合作,跟这些小网红的父母分享作为网红家长的经验,怎么兼顾孩子的生活平衡,管理时间,面对名气的调适,以及财务规划。